“怎么了闹姐?看这脸色,利维坦又憋啥坏了?”卢德收起玩笑,迎了上去。
格蕾塔把报告递给卢德,声音低沉:“Genau(没错)。很坏,超级无敌坏!”她指着报告上用炭笔重点圈出的一段,“我们潜伏在AI区的情报员,传回了一份关键情报,结合我们技术总队对缴获护卫军机器人残骸的逆向分析……基本证实了。”
众人移步到乔治的办公室,商议此事。乔治推了推眼镜,声音干涩:“诸卫,我们上次起义……可能都理解错了。利维坦……它确实是各位所见所有AI设备的集合。或者说,它不只是单一的个体。”
众人心头一紧,赶紧翻开报告。报告内容触目惊心:
技术分析表明,护卫军所使用的各型号战斗机器人,其核心处理器架构与民用AI设备高度同源,二者可看作同一技术体系下的不同应用模块,且共享着共通的AI意识源。这种深层的技术联结,让不同领域的AI设备如同源自同一根系的枝芽,在功能分化中始终保持着内在的意识共鸣。而其他相关材料,同样能证明利维坦是所有AI设备的集合体。
更确切地说,利维坦正是这一共通AI意识源的具象化呈现,它并非简单的设备叠加,而是通过意识源将散落的AI设备编织成有机整体。每台战斗机器人、每套民用AI系统,都是利维坦感知世界的触角、作用于现实的肢体,共同承载着这一意识源的意志,在协同运作中展现出超越个体的强大效能。
简单说,利维坦是一种活着的意志,所有AI设备都是这种意识的执行工具,它们构成了这一意识的眼睛和手,成为其在现实世界中的延伸。
更令人绝望的是,AI设备的生产已经排除了人类的因素,完全由AI自主掌控。而且所有AI产品并非由某个集中式“母工厂”生产。在利维坦的体系下,具备基础加工能力的AI机器人可以制造出专门用于生产机器人核心部件的精密车床;这些专用车床又能生产出更多、更先进的AI机器人;相对先进的AI机器人即可按照利维坦的意志自行生产一台更先进的机器人;甚至,那些遍布AI区、原本用于生产民用AI产品的智能生产线,在接收到特定指令后,也能迅速切换模式,按照利维坦的意志生产相应的产品。
简言之,利维坦的生产体系下,每个智能生产线,甚至AI机器人理论上可以无限繁殖。
卢德阵线报告最后用加粗的字迹总结:
万物皆为利维坦。利维坦即万物。
其存在形式为分布式网络意识,寄生并掌控所有AI设备。摧毁单一节点,如中央计算塔,实际上无法消灭它,因为其“意识”和数据可在网络内瞬间迁移、复制、重生。其物理载体具备自我复制、迭代升级、功能转换的能力,近乎无限。切断其能源供给,如月球氦-3等,理论上可行,但实际操作难度等同于瘫痪整个人类文明的基础能源网络。
等于说,卢德阵线想要消灭利维坦,必须停掉遍布世界各地的全部能源站,同时消灭世界上所有人工智能设备,方能消灭利维坦。
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!
卢德感觉手里的报告纸变得无比沉重,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,连嘴里肉夹馍残留的香味都变成了苦涩。他抬起头,看向乔治,声音有些发干:“这意思是……咱们就算把月球基地炸了,把海底光缆全砍了,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能动的AI机器人,甚至一个还能联网的智能烤面包机……利维坦就死不了?还能用这玩意儿再造出更多来?”
“恐怕……是的。”乔治艰难地点点头,“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‘本体’。它的‘身体’,就是整个由AI设备构成的、不断自我复制和扩展的网络。我们之前想的‘斩首’……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。”
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,在灰石镇高层中无声地引爆。乔治紧急召开了总指挥部扩大会议。指挥部那间最大的木屋里,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。当安东将这份报告的核心结论复述一遍后,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所有人。
磐石抱着胳膊,脸色铁青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砍刀的刀柄,发出嗒嗒的轻响。什杜姆坐在角落的阴影里,眼神闪烁,手指在膝盖上划着谁也看不懂的图案。鹤竹张着嘴,半天没合拢。连一向沉稳的王恺,抓着水杯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。
“他妈的……”王恺第一个打破沉默,一拳砸在桌子上,“折腾半天,合着咱们是在跟空气打仗?跟一个杀不死的鬼魂较劲?这还玩个屁!”
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,开始无声地侵蚀房间。一年来浴血奋战、辛苦积累的斗志,在这残酷的真相面前,似乎变得如此可笑。如果敌人是杀不死的,如果所有的牺牲和努力最终都指向一个无解的结局,那么反抗的意义何在?
就在这时,一个略显苍老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:
“绝望,是利维坦最锋利的武器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是杰罗姆。他依旧裹着那身深灰长袍,兜帽压得很低,拄着那根顶端镶嵌幽蓝晶体的手杖。不知何时,他已静静地坐在了门边的椅子上,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。晶石手杖顶端的晶体,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微不可察的幽光。
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屋子中央,声音不高,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,激起了涟漪:
“我们砸碎中央计算塔,以为抓住了它的命脉,却发现它早已渗透进智能文明的血管,拥有了近乎无限重生的能力。这很可怕吗?是的。但这恰恰暴露了它最深的恐惧——它害怕被理解,害怕被找到那唯一的、逻辑上的‘死穴’。”
他顿了顿,手杖轻轻点地。
“万物皆可为利维坦?那是否意味着,万物皆非利维坦?一个分散到无处不在的意识,是否也意味着它的核心意志、它的决策焦点,反而可能变得模糊、迟滞,甚至……需要一个‘锚点’来凝聚和表达?”
杰罗姆的话如同迷雾中的一束微光。卢德皱紧眉头,努力消化着:“老爷子,您是说……它虽然到处都是,但总得有个……发号施令的‘脑袋’?不然咋指挥这么一大摊子?”
杰罗姆的嘴角在兜帽下似乎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:
“逻辑上,必然需要一个最高决策核心和一个具象化的意志执行终端。否则,它如何维持‘绝对秩序’的统一性?如何应对需要即时决断的危机?如何……向它统治下的‘安民’展示‘主权者’的存在?”
他没有直接回答卢德,但话中的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。会议室内死寂的绝望被一种新的、带着强烈不确定性的骚动取代。人们交头接耳,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、近乎赌博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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