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愈深,气温骤降。阿贝必须找个地方过夜。她记得码头那位老婆婆说过,老城厢有些小客栈便宜,便一路询问着往南走。

  越往南行,街道越狭窄昏暗。路灯稀疏,许多里弄深处漆黑一片,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婴儿啼哭声显示这里居住着大量人口。阿贝紧了紧衣领,加快脚步。

  突然,一条黑影从旁边岔路窜出,猛地撞在她身上!

  阿贝猝不及防,被撞得踉跄几步,手肘和膝盖重重磕在石板路上,火辣辣地疼。那黑影——一个瘦小的男子——毫不停留,抓起从阿贝怀中掉落的包袱就要跑。

  “还给我!”阿贝惊叫道,那是她全部的家当和希望!

 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气,忍痛从地上爬起,拼命追去:“抓小偷!抢东西了!”

  那贼人对地形极为熟悉,在迷宫般的弄堂里左拐右绕。阿贝紧追不舍,脚上的布鞋已经磨破,每跑一步都钻心地疼,但她不能放弃——那是救父亲性命的钱!

  “站住!还给我!”她声嘶力竭地喊着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
  追到一个三岔路口,那小偷突然放缓脚步,吹了声口哨。顿时,从暗处又走出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,堵住了去路。三人呈合围之势,将阿贝逼到墙角。

  “小娘鱼,挺能跑啊。”最初的贼人喘着气,狞笑着逼近,“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,免得受皮肉之苦。”

  阿背紧贴冰冷的墙壁,心脏狂跳。她环视四周,这是一条死胡同,无处可逃。远处虽有灯火,但求救声恐怕传不过去。

  “我...我只有一点路费,你们拿去,把包袱还我。”她强作镇定,声音却止不住颤抖。

  那贼人哈哈大笑:“当我们是讨饭的?看你这紧张样子,包袱里肯定有好东西!”说着就伸手来抢。

  阿贝猛地蹲下身,从贼人腋下钻过,想冲出包围圈。但另外两个少年反应极快,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反扭到背后。

  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贼人恼羞成怒,抬手就要扇她耳光。

  就在此时,一束强光突然从弄堂口照射而来,伴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。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巷口,车头大灯明晃晃地照着巷内情景,将四个人的动作定格在光影中。

  车门打开,一个颀长身影迈步下车。背光中,只能看出是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,身形挺拔,步伐沉稳。

  “怎么回事?”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冷清,在狭窄的弄堂里异常清晰。

  三个贼人明显慌乱起来。抓着她手臂的少年松了力道,阿贝趁机挣脱,冲向那男子:“先生救命!他们抢我的包袱!”

  那男子并未立即回应,而是扫视全场。借着车灯余光,阿贝隐约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冷峻的眼神。

  “多管闲事!”为首的贼人啐了一口,却明显底气不足。他朝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,三人缓缓后退,似乎想溜走。

  “老陈。”男子淡淡唤了一声。

  司机——一个精壮的中年人——应声下车,动作利落地堵住了贼人的退路。虽一言不发,但那气势明显是练家子。

  “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贼人见势不妙,立刻变了一副嘴脸,讪笑着将包袱扔在地上,“我们跟这小姑娘开玩笑呢。”

  阿贝急忙捡起包袱,紧紧抱在怀里。

  男子目光扫过三个贼人,最终落在阿贝身上:“少了什么吗?”

  阿贝慌乱地检查包袱,钱和玉佩都还在,她长舒一口气:“没、没少。谢谢先生!”

  那男子微微颔首,对司机道:“让他们走吧。”

  三个贼人如蒙大赦,飞快地溜走了。

  阿贝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恩人。他约莫二十出头年纪,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,外面罩一件羊毛大衣,领带打得一丝不苟。面容俊朗,眉宇间却凝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疏离感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,在昏暗光线下如深潭般难以见底。

  “这么晚了,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不安全。”他的语气平淡,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。

  阿贝脸一红,低下头:“我是来找工作的,刚到上海,没想到...”

  男子目光掠过她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最终停在她因紧张而紧握的双手上。那双手虽粗糙红肿,手指却修长有力,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——这是一双绣娘的手。

  “找工作?”他似是随口一问。

  阿贝鼓起勇气:“是,先生。我会刺绣,手艺很好,江南水乡的花样都会绣,还会自己设计新样子。您知道哪里招绣娘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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