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着莹莹穿过布置典雅、花木扶疏的庭院,福伯低声提点了一句:“夫人近来心情尚可,莹莹小姐不必过于紧张。”
莹莹感激地看了福伯一眼,点了点头。
齐家的花厅宽敞明亮,西式的沙发与中式的古董摆设相得益彰。齐夫人,一位保养得宜、气质雍容的中年妇人,正坐在沙发上,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红茶。旁边站着伺候的丫鬟低眉顺眼。
“夫人,莫家的莹莹小姐来了。”福伯通报了一声,便安静地退到一旁。
齐夫人抬起眼,目光落在莹莹身上,带着审视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。她放下茶杯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:“是莹莹啊,有些日子没见了,快过来坐。”
“齐夫人安好。”莹莹走上前,依礼问好,在齐夫人示意的下首沙发坐下,姿态端庄,背脊挺得笔直。
“今天怎么有空过来?你母亲身体可好些了?”齐夫人语气温和,如同寻常长辈关心晚辈。
莹莹的心揪了一下,母亲咳血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。她垂下眼睫,掩去眸中的痛楚,轻声道:“劳夫人挂心,家母……还是老样子,需要静养。今日冒昧来访,实在是……有事相求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目光恳切地看向齐夫人:“家母病情加重,需用一些昂贵的西药,家中……实在艰难。莹莹自知不该叨扰,但为人子女,实在不忍见母亲受病痛折磨。能否……能否请齐家,暂借一些钱款,以解燃眉之急?莹莹可以立下字据,日后定当做工偿还!”
她说得艰难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脸颊因为羞赧而微微泛红。这是她能想到的,最不失尊严的求助方式了。
齐夫人静静地听着,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,眼神却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。她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,并没有立刻回答。
花厅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瓷器轻微的碰撞声。
过了片刻,齐夫人才缓缓开口,语气依旧温和,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:“莹莹啊,你的难处,伯母理解。莫家当年与我们齐家交好,如今你们落难,我们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。”
莹莹心中一喜,刚要道谢,却听齐夫人话锋一转:
“不过,这借钱立据……就显得生分了。传出去,倒显得我们齐家不近人情。”她放下茶杯,目光落在莹莹清丽却难掩憔悴的脸上,带着一种考量,“你一个女孩子家,出去做工能赚几个钱?又要照顾母亲,何其辛苦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然后才道:“这样吧,钱呢,我们齐家可以给你,也不必你还。只是……啸云年纪也不小了,他父亲一直催着他的婚事。你们小时候的婚约,虽然波折,但终究是两家老人定下的。你若愿意,这钱,便算是我们齐家给未来媳妇的贴己,如何?”
莹莹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。
她没想到,齐夫人会在这个时候,以这种方式,重提婚约。
这哪里是援助?这分明是交易!用她的婚姻,来换取母亲的救命钱。
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。她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她紧紧攥着旗袍的下摆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她想起齐啸云,想起他温和的笑容,想起他说“会像保护妹妹一样护着你”。她对他,并非全无好感,那是一种在漫长灰暗岁月里,对唯一一点温暖光亮的依赖和憧憬。可若这婚姻是以这样一种近乎施舍和买卖的方式达成,那点朦胧的好感,瞬间变得无比可笑和廉价。
她张了张嘴,想拒绝,想立刻起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。可母亲咳血的画面,那抹刺目的红,像一道枷锁,牢牢地锁住了她。
她不能走。走了,母亲怎么办?
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她拼命忍住,不让它掉下来。她低下头,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,过了好半晌,才用尽全身力气,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:
“夫人的意思……莹莹明白了。只是……此事关系重大,莹莹需……需回去与家母商议。”
齐夫人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样子,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满意。她知道,这个女孩没有别的选择。
“这是自然。”齐夫人语气越发和蔼,“你且回去好好想想,也和你母亲商量商量。我们齐家,是诚心诚意的。”
她示意旁边的丫鬟:“去账房支五十块大洋,给莹莹小姐带上。”
五十块大洋!这足够她们母女二人好几年的嚼用,也能请很好的西医,用上不错的药了。这数字像一块巨石,压得莹莹几乎喘不过气。
丫鬟很快取来一个沉甸甸的布包,递给莹莹。
莹莹看着那布包,感觉它像烧红的炭火一样烫手。她颤抖着手,接过,仿佛接过的不是救命的钱,而是卖身契。
“多谢……夫人。”她站起身,声音干涩,行了个礼,几乎是用逃的速度,离开了齐家花厅。
福伯送她到门口,看着她单薄而僵直的背影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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