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师傅摇摇头,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更显苍老:“阿贝啊,你不懂。‘黄老虎’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。他既然盯上了咱们,这次不成,必有下次。咱们这小门小户,哪里经得起他折腾?瑞昌祥这批货交完,下一单还不知道在哪里……这世道,难啊。”
贝贝看着师傅愁苦的脸,心中一阵酸涩。她想起养父莫老憨被打伤后,家中一贫如洗的窘境,想起养母日夜操劳却换不来几帖好药的无奈。那种被强权压迫、无力反抗的滋味,她尝过。如今到了沪上,原以为靠着手艺能挣一条活路,却没想仍是荆棘遍布。
她咬了咬下唇,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退缩,反而燃起更旺的火苗。“师傅,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。他们来硬的,我们就想办法。沪上这么大,总有不怕‘黄老虎’的买卖家。我们的绣活好,不怕没人识货。”
陈师傅看着她年轻脸庞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儿,又是欣慰,又是心酸。“唉,你这孩子,性子忒倔。像你娘……”
贝贝一怔:“像我娘?”她对自己的身世知之甚少,养父母只说是捡来的,旁的一概不提。
陈师傅自知失言,忙岔开话题:“没什么,没什么。快吃饭吧,明天还要早起送货。”
贝贝却没有轻易放过,她凑近一些,压低声音:“师傅,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关于我爹娘……”她来到沪上,除了谋生,内心深处何尝没有存着一丝寻找身世根源的渺茫希望?那半块随身携带的玉佩,冰凉的触感时常提醒她,她的来历并非寻常渔家女。
陈师傅看着她急切的眼神,叹了口气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:“阿贝,不是师傅不肯说。是……是不能说。知道多了,对你没好处。你只要记住,你爹娘……定然不是寻常人,你好好活着,把手艺学精,比什么都强。”
又是这样语焉不详的告诫。贝贝抿紧了唇,不再追问,心中那份探寻的**却更加强烈。她摸了摸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,冰凉的玉质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温度。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贝贝便独自一人,背着沉重的绣品,再次前往位于繁华地段的瑞昌祥绸缎庄。这一次,她格外警惕,专挑人多的大路走,所幸一路平安。
瑞昌祥的气派自非陈记绣坊可比,高大的门楼,光亮的柜台,伙计穿着统一的青色短褂,接待客人的态度带着大字号特有的、不冷不热的矜持。
接待贝贝的是瑞昌祥负责采办绣品的二掌柜,姓钱。钱掌柜约莫四十岁年纪,面团团一张脸,见人先带三分笑,眼神却精明得很。他验看贝贝带来的绣品时,手指细细摩挲着绣面,尤其是那几幅双面异色绣的精品,翻来覆去看了许久。
“嗯,陈师傅的手艺,还是这般扎实。”钱掌柜慢悠悠地开口,目光却落在贝贝身上,“尤其是这幅《锦鸡牡丹》,配色大胆,针法也活,不像陈师傅以往的风格,倒有些……新奇。”
贝贝心中一动,这幅《锦鸡牡丹》正是她根据水乡常见的野趣,结合师傅教授的技法,自己琢磨着绣的。她微微躬身,不卑不亢地回答:“钱掌柜好眼力。这幅是晚辈试手之作,若有不足之处,还请掌柜指点。”
钱掌柜笑了笑,未置可否,将绣品仔细收好,吩咐伙计结算工钱。然而,给出的价钱,却比约定的低了一成。
“钱掌柜,这价钱……”贝贝蹙眉。
钱掌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端起旁边的盖碗茶,吹了吹浮沫:“阿贝姑娘,如今市面不景气,洋布冲击得厉害,绣品的行情也大不如前了。我们瑞昌祥收你们的货,也是看在陈老师傅多年的情分上。这个价,已经是顶天了。况且……”他拖长了语调,意有所指地瞥了贝贝一眼,“听说你们陈记绣坊,最近似乎有些‘麻烦’?我们瑞昌祥是做正经生意的,最怕惹上是非。”
贝贝的心沉了下去。果然是“黄老虎”的影响。她看着钱掌柜那副市侩精明的嘴脸,知道再争辩也无益,只会让后续的合作更难。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屈辱和愤怒,接过那比预期少了许多的工钱,声音平静:“多谢钱掌柜。下一批货,我们会按时送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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