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佩牵缘:真假千金沪上行 第0060章夜盗绣谱(1/4)

小说:玉佩牵缘:真假千金沪上行 作者:清风辰辰 更新时间:2025-10-27 12:05:24
  暮色渐沉,沪西的街巷陆续亮起灯火。云裳绣坊二楼的学徒房里,只点了一盏煤油灯,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通铺一角。贝贝盘腿坐在褥子上,指尖捏着细针,在素白缎子上稳稳落针。丝线随着针尖穿梭,发出细微的“簌簌”声。缎面上,一对戏水鸳鸯渐显雏形,雄鸟颈间那片靛蓝羽色正被她一针针勾勒出流光溢彩的质感,仿佛下一刻便要振翅而起。

  同屋的学徒早已酣睡,唯有贝贝仍挺直背脊,额角沁着汗珠,眼神却亮得灼人。来绣坊近两月,从初时连针法流派都分不清的“野路子”,到如今得掌柜周娘子赞一句“手稳灵性”,其间艰辛唯有自知。白日里做杂活、学辨料,只有夜深时分,她才得以全心沉浸于针线之间。

  她必须再快些。养父莫老憨重伤卧床,等钱救命,家中渔船被恶霸所扣,生计艰难。怀中那半块玉佩贴着肌肤,冰凉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:她或许本不属于江南渔村。这茫茫沪上,何处能寻得身世线索?

  “嗤——”丝线因心神微乱而稍紧,在缎面上留下一处几不可察的瑕疵。贝贝蹙眉停针,用小指指甲轻轻挑松线脚,缓缓抚平。不能急,她告诉自己,如同在故乡河湾撑船,水愈急,篙愈要稳。

  正要重新运针,窗外忽传来窸窣轻响。不是野猫——那动静太过沉重。贝贝屏息凝神,将绣活塞入枕下,悄声移至窗边,借着帘缝向下望去。月光朦胧,后院墙角杂物堆旁,一个黑影正蹲身撬锁!那是存放贵重丝线与老师傅绣谱的库房!

  贝贝心头一沉。周娘子待她宽厚,前日还允她观摩库中苏绣精品。若此番遭窃,绣坊损失不小。唤人?夜深人静,等众人惊醒,贼人早已得手。她咬紧下唇,眼中闪过一丝水乡女儿的果决,轻手轻脚从床板下摸出一根硬木擀面杖——这是她离乡时备的防身之物。

  赤足踏地,她如狸猫般溜出房门,沿楼梯扶手滑下,隐入廊柱阴影。贼人已撬开旧铜锁,正蹑足潜入库房。贝贝握紧擀面杖,屏息计算时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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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法租界,齐公馆书房。

  绿玻璃罩台灯在红木书桌上投下一圈光晕。齐啸云靠在椅中,指尖夹着半支哈德门香烟,烟灰积了长长一截。他面前摊着一份泛黄卷宗抄录件,封皮写着“莫隆案相关证据摘要(部分)”。这是他托关系从旧档案库中弄出的副本,字迹潦草,墨迹斑驳。

  目光久久凝在其中一页:关于“莫隆与北边往来密信”的鉴定记录。“笔迹与日常书信七分相似,然‘之’‘也’等虚字转折僵硬,疑为摹仿……信笺用纸系荣宝斋特制十行纸,案发前三月曾批量售予沪上赵氏商行。”

  赵氏商行。齐啸云指尖重重敲在“赵”字上。父亲齐光耀曾隐晦提过,当年莫家倒台,赵坤趁势吞并其产业,方有今日地位。这纸张来源已是重大疑点,为何当年主审官视若无睹?往后翻去,一名关键证人——莫隆的贴身副官——在案结后举家迁离,不知所踪。太干净了,干净得像精心安排的退场。

  他摁灭烟头,揉了揉眉心。书房静得只剩座钟滴答,窗外租界霓虹将窗帘染得光怪陆离。这沪上繁华之下,究竟埋着多少污秽冤屈?

  白日里,他偶然听见老职员闲聊,提及莫家昔日显赫、莫隆豪爽仗义,及那场惨祸。言语间,他们唏嘘道:莫夫人林氏与幸存的小姐,似乎住在闸北贫民区……

  莹莹。那个总穿着洗白旧衣、发丝梳得一丝不苟的姑娘。她身上仍存世家千金的风骨,只是被生活磨去了棱角。他承诺过会护她周全,不仅因她是莹莹,更因她是莫家女儿。查明莫隆伯父冤情,是他身为人子、亦是未来倚仗的责任。

  只是这潭水,比想象更深。赵坤在沪上盘根错节,动他谈何容易。

  “啸云,还不歇息?”齐母端着温牛奶推门而入,面露忧色,“又翻这些旧案卷?过去这些年了,莫要太过劳神。”

  齐啸云合上卷宗,含笑应道:“母亲放心,只是查阅公司旧档,稍后便睡。”

  齐母放下牛奶,轻叹:“你自有主张,但凡事需量力而行。齐家如今……经不起大风浪。”她顿了顿,似随口道,“今日赵太太来电,说她侄女留洋归来,想约个便饭……”

  齐啸云眉头微蹙,端起牛奶:“近来公务繁忙,日后再说。”他明白母亲之意。齐赵两家表面和睦,暗里较劲多年。联姻是巩固生意最迅捷之路,可他齐啸云的婚事,不该只是一桩买卖。

  送走母亲,他未再翻开卷宗,转而拿起日间买的《沪上新闻报》。社会版角落一则小讯,提及闸北贫民遭逼迁,与开发商冲突……他目光沉静,心下已定:明日该去探望莹莹母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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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云裳绣坊后院,贼人从库房摸出一只木匣——正是老师傅们的绣谱珍藏。他抱匣潜出,一脚刚踏出门槛,侧后忽有劲风袭至!

  “唔!”胫骨剧痛,贼人闷哼踉跄,木匣脱手坠地。贝贝一击得手,擀面杖顺势劈向其臂!贼人竟反应迅捷,翻滚躲开,回首见月光下一名赤足少女执棍而立,眸光清亮如豹。

  “臭丫头找死!”他低吼掣出匕首,猛扑而来。贝贝心头紧悬,却不慌乱,将擀面杖作短棍使,点、戳、扫、劈,招招攻向腕、肘关节。院中只闻拳脚风声、粗重喘息与刀棍相击闷响。

  贝贝力弱,又是首度实战,渐落下风,臂上被划出一道血痕,火辣生疼。她咬紧牙关,觑准空档,一杖狠敲贼人腕骨!

  “当啷!”匕首落地。贼人痛呼,另一手猛拽擀面杖。贝贝被带得前扑,电光石火间屈膝顶向其胯下!

  “呃啊——”凄厉惨嚎撕裂夜幕。贼人蜷地抽搐,再无力反抗。

  前院守夜伙计与周娘子闻声赶来,提灯冲入后院,只见贼人倒地哀嚎,贝贝抱匣独立,衣袖染血,面色苍白。

  “阿贝!你……”周娘子惊得失语。

  贝贝望着涌来众人,紧绷心弦一松,几乎软倒。她将木匣递出,声带微颤:“掌柜的……绣谱未丢。”

  灯笼柔光笼住她清秀面庞,染血衣袖紧护木匣,眼中惊悸与倔强交织,构成一幅惊心画卷。周娘子接过尚带余温的木匣,看着地上贼人,再望这平日沉默寡言的姑娘,心潮翻涌,半晌上前扶住她轻颤的肩,哽咽道:“好孩子……苦了你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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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次日清晨,齐公馆。

  齐啸云整装待发,推了上午邀约,命司机驶往闸北。经过客厅时,忽闻小丫鬟窃窃私语:

  “听说昨夜云裳绣坊进贼了!”

  “可曾失窃?”

  “未曾!被个新来学徒擒住了!说那姑娘拿了根擀面杖,独力制服持刀贼人,自家还受了伤!”

  “天爷!何等凶悍?何处来的姑娘?”

  “似是江南来的,名叫阿贝……”

  齐啸云步履微顿。阿贝……这名字耳熟。月前自码头归途,他曾替一名被扒手纠缠的姑娘解围。那姑娘一身水蓝布衣,拎粗布包袱,眸光清亮带几分野性。盗匪逃走后,她道谢时自称“阿贝”,来沪寻亲谋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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