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贝的目光却被柜台角落里一块月白色的素缎吸引了过去。那料子光滑细腻,泛着柔和的光泽,上面用同色丝线绣着疏朗的兰草纹样,雅致非常。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,轻轻触摸了一下,冰凉的滑腻感让她心头莫名一颤。这种料子,这种纹样……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种模糊的、类似的感觉……是梦里吗?还是……

  “哎呦,小姑娘好眼光!”胖胖的布庄老板娘笑着走过来,“这可是苏州来的好缎子,就是素净了点,不过绣工是顶好的。小姑娘皮肤白,穿这个肯定好看!”

  王氏看了看那料子,又看了看价格,面露难色,这比普通棉布贵上好几倍呢。她拉了拉阿贝:“阿贝,那个……不太经脏,咱还是看看棉布吧?”

  阿贝回过神来,立刻乖巧地点头:“嗯,娘,我喜欢那块水红色的棉布,喜庆。”她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块月白素缎上移开,心中却留下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涟漪。那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,究竟从何而来?

  在镇上的书摊前,阿贝又停下了脚步。摊子上除了四书五经,还有一些旧的画报和游记。她被一本封面是沪上外滩风景的旧画报吸引住了。画报上的洋楼高耸,江面上轮船穿梭,与她生活的杏花村完全是两个世界。

  “爹,我能看看这个吗?”她小声问。

  莫老憨看了看,只是本旧画报,便爽快地掏钱买了下来:“喜欢就看,我闺女爱看书,是好事!”

  阿贝如获至宝,将画报紧紧抱在怀里。沪上……那个拥有“铁车子”和“大轮船”的地方,似乎与那月白素缎带来的模糊感觉,隐隐约约地重叠了起来。

  沪上,码头区,振海茶馆。

  李振海的茶馆就在码头区边缘,门面狭小,陈设简陋,几张掉了漆的八仙桌,长条板凳。此时并非船班靠岸的高峰期,茶馆里没什么客人,只有李振海一个人坐在柜台后,就着一碟花生米,慢悠悠地喝着粗茶。他年约五十,皮肤黝黑粗糙,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,但腰板挺直,眼神锐利,依稀可见当年掌舵航行时的风采。

  一个穿着半旧短褂、工人模样的汉子走了进来,要了壶最便宜的茶,坐在角落里默默喝着。过了一会儿,又进来两个看似跑船的人,大声议论着最近的船运费和沿途见闻。

  “听说了吗?北边又打起来了,这兵荒马乱的,生意难做啊!”

  “可不是嘛!还是以前跟着莫家的船队跑的时候安稳,莫东家仗义,从不克扣工钱,路上也少有麻烦。”

  “唉,好日子一去不复返喽!莫东家那么好的人,怎么就……”

  其中一人话未说完,李振海猛地咳嗽了一声,眼神严厉地扫了过去。那两人立刻噤声,低下头喝茶。

  柜台后的李振海,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。他望向窗外浑浊的江面,眼神复杂,有痛惜,有愤懑,还有一丝深藏的无奈。莫家的事,是他心头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。他知道很多事,但他更知道,有些话,一旦出口,可能会引来更大的灾祸。他守着这间小茶馆,与其说是谋生,不如说是在守着一个念想,一份对旧主的忠诚与无声的抗议。

  角落里那个“工人”模样的汉子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默默喝完茶,放下几个铜板,起身离开了。他是周伯派来的人。初步的观察确认,这个李振海,确实是个重情义、有骨气的硬汉子,而且对莫家旧事讳莫如深,并非不知,而是不愿或不敢提及。要打开他的嘴,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恰当的方法。

  南北两地的线索,都在看似平淡的日常中悄然延伸。齐啸云的网正在慢慢撒开,林氏的智慧在困境中闪光,阿贝的世界因外界的信息而悄然拓宽,而关键的知情人,则如同深埋的礁石,沉默地等待着能激起涟漪的那颗石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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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第0093章 上 完) </div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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