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如流水般淌过,转眼阿贝已在莫家生活了五年光景。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孩,如今已能赤着脚丫在河滩上跑得飞快,晒成蜜色的小脸上总漾着笑。

  只是近些时日,莫老憨眉间的愁绪愈发深重。镇上恶霸黄老虎放出话来,要加收“渔税”,扬言若不按时交纳,便要收了渔船抵债。周桂香日夜赶工刺绣,眼睛熬得通红,换来的铜板却仍是杯水车薪。

  这日清晨,阿贝被外间低语惊醒。

  “...黄老虎的人昨日又来了,说最后三日期限。”是莫老憨沙哑的声音,“船若没了,咱们一家...”

  周桂香的叹息轻得像烟:“能怎办?我这些绣活...实在赶不及了。要不,我回娘家借些...”

  “你娘家兄弟前日才来诉苦,说地里收成不好,哪有余钱?”莫老憨语气沉重,“我再多出两趟船,总能...总能想到法子。”

  阿贝悄悄爬下小床,扒着门缝朝外看。养父佝偻着背,养母抬手拭了拭眼角。她默默退回床边,从枕下摸出那半块玉佩。冰凉的玉石贴在掌心,她忽然想起昨日在河滩上捡到的那片泛着珠光的贝壳。

  一个念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在她心中漾开涟漪。

  待莫老憨出门撑船,周桂香也提着篮子要去镇上送绣活,阿贝拉住了她的衣角。

  “娘,我能跟你学绣花吗?”

  周桂香一愣,蹲下身与她平视:“贝贝怎么想学这个?针会扎手,很疼的。”

  “我看娘绣的花儿会引来真蝴蝶,”阿贝眨着眼,小手指向窗外停驻在野花上的粉蝶,“贝贝想学,绣了花样帮娘卖钱。”

  孩子稚气的话语让周桂香鼻尖一酸。她摸摸阿贝的头:“傻囡囡,娘不用你操心钱的事。你还小呢。”

  但阿晶异常坚持,周桂香拗不过,终于翻出几块边角料和一根最细的针。

  “针要这样拿,”她示范着,“食指抵着,从布下面穿上来...对,慢些...”

  初学的针脚自然是歪扭的。阿贝抿紧小嘴,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布片,一不小心,针尖就刺进了食指。

  血珠立刻渗了出来。周桂香心疼地要查看,阿贝却把手一缩,含在嘴里吮了吮,又拿起针线。

  “不疼的,娘。”

  周桂香怔怔看着女儿。那专注的神情,那被针扎了也不哭不闹的隐忍,全然不像个五岁的孩子。她想起阿贝襁褓中那半块质地非凡的玉佩,心中莫名一颤。

  练了半日,阿贝竟绣出了一片叶子。周桂香拿起端详,忽然觉得有些异样——这针脚虽稚嫩,走势却别有一股灵动的韵味,尤其是叶尖处那个小回旋,竟隐隐有苏绣中“抢针”的影子。

  可她明明只教了最基础的平针。

  “娘,我绣得不对吗?”阿贝见养母神色有异,小声问道。

  周桂香回过神,忙笑道:“没有,贝贝绣得真好!比娘小时候强多了!”她压下心头疑虑,只当是巧合。

  午后,阿贝借口要午睡,待养母出门洗衣,她又悄悄爬起。这一次,她不再绣叶子,而是凭着梦中那片模糊的衣角印象,试着绣一朵小小的玉兰花。

  针起针落,手指比上午又稳了几分。那半块玉佩就放在手边,偶尔瞥一眼,心里便莫名安定。她绣得如此入神,连周桂香何时回来的都未察觉。

  “这是...”周桂香站在门口,看着女儿手下渐渐成形的玉兰,震惊得说不出话。那花瓣的层叠走势,分明是苏绣中的“套针”技法,她从未教过,阿贝怎么可能...

  阿贝闻声抬头,有些慌乱地想藏起绣片:“娘,我、我就是随便绣绣...”

  周桂香快步上前,拿起那绣了一半的玉兰,手指微微发颤:“贝贝,告诉娘,你怎么会这样绣的?”

  阿贝茫然摇头:“我不知道...就觉得应该这样绣...”

 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声。母女俩俱是一惊,周桂香忙将绣片塞进怀里,拉着阿贝出门查看。

  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正围着莫老憨的渔船,为首的正是黄老虎的手下刀疤李。

  “莫老憨,税钱凑齐了没有?虎爷可没耐心了!”刀疤李一脚踹在船帮上,小船剧烈摇晃。

  莫老憨护着船,赔着笑脸:“李爷,再宽限两日,就两日!鱼汛马上就来了,一定能凑上...”

  “宽限?虎爷的规矩是能宽限的?”刀疤李啐了一口,“没钱就拿船抵!兄弟们,动手!”

  几个汉子就要上前拖船。周桂香急忙冲过去阻拦:“各位爷行行好!这船是我们一家活命的根本啊!”

  刀疤李一把推开她:“滚开!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!”

  周桂香踉跄着跌倒,阿贝惊叫一声扑过去:“娘!”

  混乱中,阿贝怀中的什么东西掉了出来,“啪”的一声落在泥地上——正是那半块玉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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