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的清晨依旧雾蒙蒙的,但阿贝的生活已然起了变化。

  自那日集市相遇后,周氏对阿贝的管束明显严了许多。往日里许她独自划船去镇上,如今却总要莫老憨陪着;绣活也不让拿去集市卖了,只道是“树大招风”。

  阿贝嘴上应着,心里却不以为然。她将那枚银元仔细收好,齐啸云给的名片更是用油纸包了又包,藏在枕下。夜深人静时,她常对着那半块玉佩发呆——亲生父母究竟是谁?为何养母一听沪上就来色就变?

  这日午后,周氏去了邻船串门,阿贝独自在舱内绣花。忽然岸上传来呼唤:“阿贝姑娘在吗?”

  阿贝探头望去,见是个青衣小帽的伙计站在码头上,手里捧着个布包。

  “我是瑞丰祥的伙计,奉刘掌柜之命,给姑娘送些东西。”伙计说着递上布包,“掌柜的说,姑娘绣工极好,可惜工具未必称手。”

  阿贝迟疑着接过,打开一看,顿时睁大眼睛。布包里是整套的绣具:金银绣线光泽润亮,各色丝线按色系排列整齐,大小绣针一应俱全,还有一方上好的杭绸。

  “这太贵重了,我不能收...”阿贝慌忙推拒。

  伙计笑道:“掌柜的说了,这不是白给的。姑娘用这些料子绣几方帕子,下次我来取,工钱照算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我们掌柜的还托我问一句,姑娘可有什么信物要指带给沪上的亲人?”

  阿贝一怔,下意识摸了胸之前的玉佩,摇头道:“我没有亲人在沪上。”

  伙计也不多问,告辞离去。

  阿贝抚摸着光滑的绸缎,心潮起伏。她虽年纪小,却也察觉出这事不简单。刘掌柜为何对一个渔家女如此上心?难道真如养母所说,另有图谋?

  正思忖间,周氏回来了。见到桌上的绣具,她脸色骤变:“这些东西哪来的?”

  阿贝如实相告。周氏听后沉默良久,最终叹道:“既然送了,就用吧。只是记住娘的话,千万别让人瞧见那玉佩。”

  此后数日,阿贝专心绣帕。新工具果然顺手,绣出的牡丹仿佛能闻见香气,蝴蝶振翅欲飞。她绣得入神,没留意岸上常有个陌生汉子转悠,目光时不时瞟向渔船。

  这日黄昏,阿贝完工最后一方帕子,满意地端详。图中鲤鱼跃出水面,浪花晶莹,鱼鳞在光下泛着七彩——她独创的“叠色针法”,将不同色线重叠绣制,效果奇佳。

  “好手艺!”岸上忽然传来赞叹。

  阿贝吓了一跳,见是个戴礼帽的中年男子,不知何时站在码头边。男子面容和善,穿着体面,与赵会长那类人截然不同。

  “小姑娘别怕,我是过路的,被你的绣活吸引住了。”男子笑道,“这针法很是特别,不知师承哪位大家?”

  阿贝记着养母的嘱咐,只道是自家琢磨的。

  男子也不追问,取出名片递来:“我在苏州开绣坊,正缺这等巧手。姑娘若有兴趣,可来我坊中做绣娘,吃住全包,工钱从优。”

  阿贝接过名片,上面印着“苏州锦华绣坊 经理孙文昌”。她心中一动,若去绣坊做工,不但能挣更多钱,还能见识世面...

  “多谢先生美意,容我与父母商量。”阿贝谨慎地回答。

  孙先生点头笑道:“应该的。姑娘考虑好了,随时可来苏州寻我。”说罢告辞离去。

  阿贝握着新名片,心绪纷乱。她想去又不敢,正发呆时,莫老憨回来了,脸色却不太好看。

  “爹,怎么了?”阿贝关切地问。

  莫老憨闷头喝了口茶,才道:“今日去镇上,听说赵会长派人四处打听会刺绣的姑娘,特别是十二三岁、水乡长大的...”

  阿贝心里咯噔一下。周氏闻言色变:“他打听这个做什么?”

  “谁知道呢!反正不是好事。”莫老憨忧心忡忡,“阿贝,这些日子你就待在船上,少上岸去。”

  夜幕降临,运河上灯火点点。阿贝躺在舱里,辗转难眠。她想起白天的孙先生,想起赵会长,想起刘掌柜和齐啸云...这些人的出现绝非偶然。

  她悄悄爬起,从枕下取出那包名片。齐啸云的、刘掌柜的、孙先生的...三张名片仿佛带着不同的温度。她又拿出玉佩,对着窗外的月光细看——除了云纹,玉佩内侧似乎还有极细的刻字,只是看不清内容。

  “沪上...”阿贝轻声自语。她记得养父说过,自己是十二年前在沪上码头被捡到的。难道这一切都与她的身世有关?

  同一片月光下,齐家别院内,齐啸云也在对灯沉思。

  桌上摊着几份旧报纸,都是十二年前的《沪上新闻》。其中一版赫然印着大字标题:“莫氏商行涉嫌通敌 家主莫隆锒铛入狱”。

  报道旁边是莫隆一家的合影:年轻的莫隆与妻子林氏并肩而坐,怀中各抱一个女婴。照片模糊,但能看出两个孩子容貌相似,胸前都挂着半块玉佩。

  齐啸云拿起自己那半块玉佩,与照片上的对比——纹路完全一致。

  “二少爷。”老管家推门而入,“查清楚了,当年莫家确实有一对双生千金。案发后不久,其中一女夭折,莫夫人带着另一女迁居贫民区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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