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未亮明身份,但那份笃定与从容,本身就是一种威慑。两个混混交换了一个眼色,又瞥了瞥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巡捕制服,气焰顿时矮了半截。他们这类人,最是欺软怕硬。
“哼!算你走运!”撂下一句狠话,两人悻悻地瞪了那姑娘一眼,迅速钻进人群消失了。
街角的紧张气氛骤然松弛下来。
那姑娘,贝贝,直到此时才微微松开了紧抱着绣品的手,胸脯仍因刚才的冲突而微微起伏。她抬起头,看向替她解围的年轻男子。逆着初升的阳光,她看不清他具体的五官,只觉得他身形很高,肩膀宽阔,站在那里,像一棵能遮风挡雨的树。他穿着体面,与这嘈杂的街角格格不入。
“多谢先生。”贝贝按捺下急促的心跳,依着在水乡时学到的礼节,微微欠身。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带着江南水特有的软糯尾音,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干脆利落。
“举手之劳。”齐啸云微微颔首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。这姑娘的镇定,出乎他的意料。寻常女子经历方才那番惊吓,怕是早已花容失色,她却能如此快地恢复常态。“他们是‘黄老虎’的人?你怎会招惹上他们?”
贝贝抿了抿唇,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与愤懑。“他们是来收‘保护费’的。我们绣坊小本经营,这个月的份例钱已经交过了,他们却还想强行拿走这批要送去‘瑞昌祥’的货抵下个月的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我叫阿贝,是陈记绣坊的学徒。先生怎么称呼?”
“齐。”齐啸云只报了一个姓氏。在沪上,齐这个姓氏本身,就代表了很多。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被油布仔细包裹的绣品,“瑞昌祥?那是大字号,你们的绣品能入他们的眼,想必技艺不俗。”
他并非客套。瑞昌祥以苛严著称,对合作绣坊的技艺要求极高。这家小小的陈记绣坊,能接到瑞昌祥的订单,确实有些本事。
贝贝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,像是自己珍视的东西得到了认可。“是师傅教得好,我们绣坊的‘双面异色绣’是祖传的手艺。”她说着,弯腰想去搬动那些绣品,刚才一番折腾,有些包裹已经散乱。
齐啸云见她一个姑娘家要搬动如此重物,下意识上前一步,伸手欲要帮忙。
“不必麻烦齐先生,我自己可以。”贝贝却抢先一步,利落地将绣品重新归拢,双臂一用力,便将一大捆抱了起来。动作依旧那股不容置疑的利落劲儿。
齐啸云伸出的手顿在半空,随即自然收回,插进西裤口袋。他看着她毫不费力的样子,再次确认了最初那个印象——这姑娘,力气不小。
就在这时,绣坊内一位穿着藏青色棉袍、戴着老花镜的老者闻声急匆匆赶了出来,正是绣坊老板陈师傅。他显然已从店内学徒口中得知了方才的冲突,脸上还带着后怕与焦急。
“阿贝!你没事吧?”陈师傅一把拉住贝贝,上下打量,见她还抱着绣品,连忙道,“快放下,快放下!这些粗活……”
“师傅,我没事。”贝贝笑了笑,将绣品小心放回板车,“多亏这位齐先生帮忙。”
陈师傅这才注意到一旁气度不凡的齐啸云,虽不识得,但观其形貌气度,心知绝非普通人,连忙拱手作揖:“多谢先生援手!老朽陈明,是这小绣坊的掌柜。今日若非先生,小老儿这批货怕是……唉,真是感激不尽!”
“陈老板不必多礼。”齐啸云淡淡还礼,“路见不平而已。只是,‘黄老虎’的人既然盯上了这里,恐怕不会善罢甘休。陈老板还需早作打算。”
陈师傅脸上愁云更重,连连叹气:“这世道……我们安分守己做点手艺活,怎么就那么难……”
齐啸云不再多言。他能出手解一次围,却不可能次次都管。沪上这样的纷争每日不知凡几,他亦有自己的路要走。他的目光再次掠过那名叫阿贝的姑娘,她正默默整理着板车上的绣品,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清晰而坚定。
“告辞。”他朝陈师傅微微颔首,转身走向等待在旁的黄包车。
贝贝在他转身的瞬间,抬起头,望着他的背影。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,步伐沉稳而坚定。她心中感激,也有一丝好奇,但更多的,是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的感觉。很轻微,却真实存在。她甩了甩头,将这点异样抛开,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尽快把货安全送到瑞昌祥才是正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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